郭长河微微俯身,语气带著试探的问道:

    “郑书记,您还记得去年县里来的那位年轻人吗?叫贺錚。”

    “贺錚?”

    郑仪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,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。

    “对,就是他。”

    郭长河声音沉稳。

    “他是去年从省交通厅调下来的,据说是贺副厅长的侄子,本来是要镀个金就走,但不知怎么一直没动。这人很年轻,三十出头,在省里跟过几个大项目,业务扎实,做事雷厉风行。”

    郑仪目光深了几分,但没说话,示意他继续。

    郭长河微微点头,继续道:

    “贺錚来青峰县后,一直在交通局项目办掛了个閒职,不怎么掺和局里的旧事。但上个月,青山镇那条扶贫公路验收时,他当著所有人的面,直接撕了验收报告,说工程质量不达標,要求返工重做,硬是把马红军手下那帮人逼得连夜加班整改。”

    郑仪点了点头:

    “这事我听说过。”

    郭长河语气凝重:

    “贺錚这么做,等於直接打了马红军的脸。当时交通局里不少人等著看他笑话,结果呢?最后那条路真的重新铺了,老百姓都说比之前强了十倍!而且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。

    “贺錚当时还直接给省厅打了报告,说青峰县扶贫公路质量存在系统性风险,要专项核查,马红军出事,这事也是导火索之一。”

    郑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深邃:

    “这个人,不怕得罪人?”

    “不仅不怕,他还专门挑硬骨头啃。”